第(2/3)页 身后唐家堡方向的喊杀声依旧激烈,火光映红了半边天。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,彻底打破了蜀中的平静,也将她再次推入了更深的迷雾。 她凭借着对草药的有限知识和在唐门这些日子偷学到的一点皮毛,在山林间寻找可以压制毒性的药草。捣碎,挤出汁液,撬开刑暮紧闭的牙关,勉强灌了进去。 又找到一处猎人废弃的狭小木屋,将他拖了进去。 做完这一切,她几乎虚脱,靠着冰冷的墙壁剧烈喘息。 刑暮在昏迷中发出痛苦的呻吟,身体时而冰冷时而滚烫。那毒极为猛烈,若非他本身功力深厚且似乎对毒性有一定抗性,早已毙命。 张新守在一旁,不敢合眼,时刻注意他的状况,心中却如翻江倒海。 刑暮的身份,唐门的内斗,“惊蛰”的袭击,那染血的铁盒……所有线索缠绕成一团乱麻,而隐约间,又似乎有一根若隐若现的线,即将把它们串联起来。 天快亮时,刑暮的高烧终于退去一些,呼吸也略微平稳。他猛地咳嗽了几声,睁开了眼睛。 那双眼睛初时有些迷茫,但很快恢复了惯有的冰冷和锐利。他立刻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环境,面具歪斜,眼神瞬间变得极度危险,猛地看向张新,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——却摸了个空。 “你……”他声音沙哑乾涩,带着浓浓的戒备。 “你中毒了,我勉强帮你压制了一下。”张新保持着距离,声音平静,“追杀我们的人跳崖了,可能是去追那个铁盒。” 刑暮沉默地看着她,目光在她疲惫却镇定的脸上逡巡,又扫过自己身上被简单处理过的伤口和旁边残留的药草渣。他缓缓抬手,将歪斜的面具扶正,遮住了那致命的烙印。 “为什麼救我?”他问,声音依旧冰冷。 “你救我在先。”张新直视他的眼睛,“而且,我有很多问题,只有你能解答。” 刑暮嗤笑一声,笑声里带着嘲弄和虚弱:“问题?知道得越多,死得越快。这个道理你不懂?” “我已经死过很多次了。”张新毫不退让,“不在乎多这一次。但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。唐逸想让我死,‘惊蛰’想让我死,现在又冒出另一個人想要我的命。还有你……刑执事,或者……我该叫你另一个名字?那个烙印……” 刑暮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淩厉,杀气瞬间弥漫了狭小的木屋!他甚至不顾伤势,猛地坐起身! 张新心头一紧,全身戒备,但面上依旧强作镇定:“杀了我,你的秘密也守不住。唐家堡遇袭,你重伤失踪,你觉得长老会怎么想?唐逸的余党会怎么做?那些袭击者……他们会不会再回来?” 刑暮死死地盯着她,胸膛因愤怒和伤痛而起伏。良久,那淩厉的杀气才缓缓收敛,化作一种更深沉的、近乎死寂的冰冷。 “你比我想象的……更麻烦,更聪明。”他缓缓靠回墙壁,闭上了眼睛,仿佛极度疲惫,“你想知道什麼?” “你是谁?那个烙印是怎么回事?唐门到底在做什麼?‘那个地方’在哪里?‘惊蛰’又是什麼?他们为什麼要攻击唐门?还有……京城里,到底是谁需要这些毒丹?”张新一口气问出所有压在心头的疑问。 刑暮沉默了很久,久到张新以为他不会再开口。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,他忽然睁开眼,看着破旧屋顶漏下的微光,声音飘忽地开口,仿佛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。 “我曾经……是内廷火焰旗营的副统领。专司宫禁防火与某些……见不得光的清理。”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,却让人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,“很多年前,宫里出了一件大事,需要一场‘意外’的大火来掩盖。我们奉命行事,却成了最好的替罪羊。弟兄们死的死,散的散。我侥倖逃出,脸上和身上却留下了永远的烙印。” 火焰旗营!宫廷秘辛!张新屏住呼吸。 “后来,我辗转逃入蜀中,因缘际会,凭着一点对火器和毒物的了解,被唐门上一任刑执事看中,收入门下。我改头换面,从最底层爬起,用命挣功,终于坐到了今天这个位置。”他语气平淡,却透着无尽的血腥与艰辛。 第(2/3)页